頭,落起了一層沁入心底的清。
“沒關係!”戚秉陽有些怔忪,痴痴迷迷地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滿眼間盡是茫然,卻又流光暈染,似有情人流轉的眼波。
“勞煩您幫我帶給姐姐。”柳向淨將彩繩捆著的糕點遞給廚房的周媽,目光卻落在一圈一圈的彩繩上,竟讓人覺著寂寞得有如遠山寒寺的角落中被遺忘的陳舊木魚,安靜得無可奈何。
周媽憨實地笑笑:“放心,一定送到!毓姑娘可最愛這家的這種糕點了。”
柳向淨張開嘴,想說卻又未說什麼,只是眉眼彎彎地笑,淡淡地回了聲“嗯。姐姐最喜歡了!”
周媽看著柳向淨走遠,嘆了口氣,喃喃地說:“多好的姐弟兩,這府裡也不能通融一下!”
柳向淨臥在被中,空氣有些溼的,隔著錦被,壓在身上。
天色暗沉沉的,屋子裡薄薄的光,桌椅,床鋪,未點燃的燭臺都只露出一半的身影。
歸梓從推開的門縫間探出腦袋,望見柳向淨緩緩滯滯地睜開眼,迷迷濛濛地也看向他,便直接進了屋:“呃,抱歉,把你吵醒了。”
柳向淨起身,手指將腰側的衣帶繫好:“沒有,我恰要醒了的。”
歸梓走進屋,反手把門關上,便看見那塊精巧桌布上放著的“釀桂酥”。
“吃麼?”柳向淨看見歸梓望著桌面,問。
歸梓不甘的嘆氣,頗有些失望道:“我好想吃啊!可是剛在霖大哥那裡吃了糕點,沒肚子了。早知道就不吃那麼多了——”
“我為你留著吧。”柳向淨笑笑,將外衣的衣袖齊齊整整的翻平:“有什麼事要說麼?”
不吃點心,歸梓倒是自己倒了杯消食的茶水喝:“梨珞院的肖姨娘叫我們一個時辰後去她那,她要聽‘望春庭’。”
“今日的天氣,她也有心情聽曲。”
“這不叫奏‘望春庭’嘛,悲悲慼慼的,不就這天氣。”歸梓不屑的撇撇嘴。
柳向淨看著他笑笑,坐在凳子上,也飲了一口茶。
下雨的天氣,天色要暗的快些,沉沉寒寒的。
歸梓碰碎了大少爺送給肖姨娘的鬥彩團蓮紋高足杯,被賜了四十鞭。煙雨朦朧了皮肉翻露的傷口,朦朧成細碎的血霧,稀釋的血水沿著破碎了衣衫流下,然後將藍色的衣袍染成了黑色。即便如此,還要叩首,恭敬地說:謝主子管教!
房間裡,歸梓齜牙咧嘴的罵:“那個死八婆,我又沒得罪她,不就是上會葉姨娘和她同時要聽曲的時候,我去了葉姨娘那,人家大少爺都在那,我還能傻不拉幾往她那跑,我腦子又沒毛病!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活該她這麼久都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