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得泛白。
凝貴妃聲如春風,“你不過怕德薄不足以服眾,你拿本宮的令牌去,看府裡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攔你。”
趙紫接過令牌,掩於袖下,握得死緊。 “王爺恨透了趙紫。”
凝夫人冷哼,“你只管放手去做,他若敢打你傷你,你只說是本宮的意思”,話音一頓,“晟兒再蠻橫無理,終究是個孝順的孩子。”
趙紫垂手侍立,神色恭敬無比,凝夫人扶著荷露的手起身,步下階梯。
車輪滾滾,長聲呼喝。
趙紫直起身子,盯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儀仗。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小王爺行事這麼無所顧忌也沒有失勢了,因為他有一個美麗溫柔的母親。越是美麗的人,心機越深!趙紫小心的斂起嘴角笑意,凝夫人此時坐在馬車裡會想些什麼?她會自得,因為她為兒子選了一個能幹的管家,為自己選了一個聽話的奴才!嗯,她必定不會只想到這些。趙紫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眼中有火,他喜歡這樣的火焰!
天邊最後一絲霞光也被黑暗淹沒。唯獨頭頂“鄭王府”三個大字閃著微弱的光芒,像鬼火!
夜風拂得袍袖獵獵作響,一聲輕笑,霎時被冷風吹散。這人間,就是一座大墳!
第三章
一個月!
一月之前,趙紫只是不名一文的坑髒小子;一月之後,趙紫是鄭親王府內說一不二的大總管。旁人只見到他面上風光無限,其中艱難困苦,又有幾人能夠明白?
趙紫靠在椅上,神態懶懶,看著跪在面前的人,笑了,“你跪著做什麼?難道多磕幾個頭我就能饒你?”抿了口茶,“本來你打碎了琉璃盞,我還能饒你。但你醉酒謾罵,又是當著眾人的面,我可饒你不得。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逐出王府。”
那人手指緊緊摳著地,哭號不止,最終還是被人拖了出去。趙紫看也不看他一眼,丟了幾顆魚食,倚在欄邊看水中紅鯉爭食。旁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唯恐觸怒了他。趙紫看了一陣,忽然將手中的魚食全都丟了下去,“小王爺今兒一早就出了府,到哪裡去了?”
李全怔了一怔,見趙紫看了過來,才知道他在問他,連忙答道:“王爺是到睿王府去了。聽說睿王爺難得將藏在地窖中的好酒開了封,王爺又最是好酒的,哪裡還禁得住……”話未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地上多了一堆碎瓷。
趙紫柳眉一挑,笑得妖媚,“王爺好酒,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喝醉了是要出事的!”
備轎,出了鄭親王府。那時正是夕陽西下,天上地上,滿滿的紅。睿王府的匾額,也被霞光染得血紅。一人領著,穿過迴廊,過了正廳,趙紫心中疑惑,王爺不在正廳,卻在哪裡?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一路穿花拂柳,沾了一身桃花香,才在一間屋子跟前住了腳步。翠竹門扉,翠竹窗欞,小巧玲瓏,與那些雕樑畫棟的亭臺樓閣別樣不同。無論怎麼瞧,都不像待客的地方。
心裡有些不痛快,來不及細想,便聽到房內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間或伴著低低的呻吟,分明就是那小王爺的聲音,再也耐不住。一把推開了門。
紅光從大開的門外照了進去,淡淡的紅,淡淡的酒香……
趙紫立在當地,忘了他來睿王府是幹什麼的了,只是怔怔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小王爺。
小王爺的臉很紅,像塗上了一層胭脂,就連眼角也是緋紅的。幾時見過那高傲倔強的少年露出這般可憐可愛的模樣。心裡很癢,像住進了一隻小貓兒,伸出嫩呼呼的爪子抓著他的心。眼光轉去,見到了壓在小王爺身下的人。衣衫半露,肌膚瑩白。怒氣,連趙紫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怒氣。只知道他很不喜歡小王爺和別人這樣親近。
“別人都說睿王爺海量,沒想到睿王爺也有醉酒的時候。”聲音冷得像冰。
睿王爺滿臉通紅,雙手用力,無奈推不開身上那已經醉得神志不清的人。
偏偏那人口中還嘟囔亂嚷,叫著什麼蝶兒羽兒!
趙紫冷笑,都醉成這樣了,還能想著煙花巷子裡的女人。越想越怒,用力將那小王爺從可憐的睿王爺身上拉了下來。
小王爺踉踉蹌蹌,嘻嘻笑著去摸他的臉,忽然劍眉一蹙,大叫起來,“我認得你,趙紫趙紫,你這個混賬奴才,怎麼……怎麼也敢來睿王府撒野,明哥兒,明哥兒,你還不不快快讓人把他打出去!”
果然恨他極深,醉成這樣了還能認出他來。趙紫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笑了。小王爺能認出的只有他一個,真有意思。
眼光狠絕,手指牢牢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