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官話道:“個老子的!
光磕頭有什麼用,還不把東西給獻上來?惹火了老子一陣亂刀,一個活的也不留。”
這艘渡船由於被賊船貼上了,兩條船仍然緩緩在江上行走,天黑霧重,距離岸邊又遠,誰也不會知道他們弄什麼,自然不會惹人疑竇!
江芷由於立身在船尾部位,一時不會為人發覺,只是遇見了這種事,自然不能置若罔聞!她心裡正盤算著要怎麼個出手,痛快地懲罰這些賊人一番。
心裡正在想著,就見那兩個身高如門神般的賊人之一,用手搪著搭客,向船尾上走來。
渡船上剛點了一盞風燈,就懸在船中間。
那名瘦高的賊人,大咧咧地走了過來,一眼看見了江芷,頓時站住腳。
只見他咧著嘴嘿嘿一陣怪笑,道:“好漂亮的一個大姑娘!”
這傢伙嘴裡說著,卻伸出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著江芷臉上摸去,江芷早已蓄勢以待,見狀身子向後一縮,輕舒左手抓住了這人手腕子向後一帶。
她嬌叱一聲道:“該死的東西!”
左手順勢向外一推,只聽得“叭”的一掌,正好擊中在這人面門之上。
江芷一上來早已蓄足了勁道,這一掌當然不輕,那漢子做夢也不曾想到,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居然會是身懷武技的要命煞星。
隨著江芷的掌勢之下,這漢子整個身子,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向後倒了下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大響,那漢子被打了個滿臉開花,頓時昏死了過去。
如此一來,前船的一夥子強人俱都驚動,一窩蜂似地向著船尾湧來!
江芷一不做二不休,嬌叱一聲,身勢一轉,已來到了坐馬之前,一伸手,已把插置在皮座前的長劍抽了出來,身形再閃,已來到了這夥強盜面前。
為首的矮胖子,狂笑一聲,擺動手中虎頭鉤,正待口發狂言,他身邊那個黃髮漢子卻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紅衣矮子聞言大驚,一雙眸子在江芷胸前轉了一下,頓時面色發青。
只見他高舉雙手,向同夥大聲道:“不可出手,退下去!”
江芷心裡一怔,正不知對方是弄什麼玄虛。
卻見那個紅衣矮子把手上的虎頭鉤交給了身邊黃髮漢子,滿臉畏懼之色地走上前幾步,向著江芷深深一拜。
由表情上看來,他像是害怕極了。
只聽他用顫抖的聲音,嚅嚅地道:“在下等罪該萬死,竟不知姑娘駕到,請念在下無知,不識姑娘臺駕,請原諒!請原諒!”
一面說,一面深深地打著躬。
這番情景,自是大出江芷意外!
那矮子一連作了好幾個躬,轉向手下各人大聲道:“你們這群東西,在三姑娘面前,還敢如此放肆,還不跪下求饒,真的想死嗎?”
那幾個人,在紅衣矮子頻頻打躬時,早已彼此相互耳語,面有悸色。
此時一聽瓢把子關照,慌不迭地跪滿了一地,一個個頭磕得砰砰直響,紛紛嚷著:
“三姑娘饒命,三姑娘饒命!”
江芷心裡更是一怔,暗忖著怪呀!他們怎知道我是行三,叫我三姑娘呢?
原來江芷早先還有個姐姐不幸夭折,在家裡連哥哥算上正是行三,早幾年人家都管她叫三姑娘,後來長大了,倒不曾再聽人叫過了。
這夥子匪人,這種悖於常情的舉動,使得她暗暗稱奇,心裡不勝納罕。
可是她表面上,卻不得不力持鎮定
冷冷一笑道:“真難得,你們居然還認得我。”
為首矮子頻頻打躬道:“三姑娘大名,天下誰人不知,月前在下曾得到訊息,知道姑娘蓮駕欲往漢上一行,正不知是真是假,想不到姑娘已經來了,真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在下等早已效命姑娘,要是早知道姑娘在渡船之上,天膽也不敢冒犯。”
說到此,又連連打躬道:“姑娘萬請海涵,萬請海涵。”
江芷越聽越是不對,冷笑一聲,道:“你這人滿口胡言,也不知你說些什麼?姑娘堂堂俠行,豈與你等狐鼠一流,還不快滾!”
紅衣矮子先是一怔,可是目光一瞪左右,只見滿船客商都瞪著眼在瞧熱鬧,他頓時心裡一動,暗忖著是了,想必是對方忌於人前現明身份,是以有此一說。
心裡一轉,甚覺有理。
當下嘴裡連聲稱是,頭低得幾乎都挨著腳尖,一面後退著,一面連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