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站好,努力抓了一大把雪,信手一丟……
“啊——!”心洛和心慧的大叫聲傳來,我直起身笑得燦爛而張揚。
心洛擦著滿頭滿臉的白雪,嘟著嘴,委屈地道:“小姐好壞,欺負心洛。”
我手上悠閒得顛著個搓好的雪球,壞壞地笑道:“怎麼?還不明白什麼是打雪仗?”
“心慧,把顏靜和芊芊也一起叫過來吧。如此良辰如此雪,現在不玩更待何時?”
我正說得興奮,沒料到一個雪團迎面而來,我狼狽地躲過,卻還是被砸了一身,不由氣憤地大叫道:“心洛,你小子竟然敢偷襲我!”
……
玩得,真可說是相當盡興的。心慧她們和我待一起久了,自然放的開,落影宮的那些女官、太監畢竟年歲太小,一開始還膽戰心驚,後來玩瘋了便什麼顧忌都沒了。
就算是顏靜和芊芊,多少也感染了我們無拘無束的氣氛,開始有些拘謹,又有些興奮地與我耍玩起來。
起先跟無夜還有點隔膜,我或多或少總不想去接近他,後來……也不知心慧那傢伙是不是存心的,每次丟了一大團雪到我腦袋後,就一股腦兒往無夜身後躲。
在我第三次,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一不小心用一個大雪球狠狠砸了無夜滿頭滿臉後,原本安靜站立一旁的他終於火了……可憐我頭頂馬上漫天飛雪!
既然連無夜也可以加入,我索性連隱在暗處的步殺也叫了出來。
可惜他除了在我即將跌倒時會偶爾扶一把外,那張千年冰山臉卻絲毫不給我面子,只冷漠地立在一旁,反正也沒人敢往他身上砸雪,就算有象我這麼不要命的,前提可也得砸得中啊!
許是這裡的笑聲實在太過歡快,許是冬日的皇宮太久沒有了生氣。慢慢,遠處的,近處的,不管是不是在落影宮當差的人都會有意無意地靠近這邊,探頭張望。
偶爾不小心被砸中的,也會不知不覺間投入戰場……於是,好象被砸中的人,莫名其妙越來越多……
我懷裡抱著小銀,抬手拍掉肩上的雪汙,對著心洛、心慧和無夜咬牙切齒道:“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傢伙,我平常很虐待你們嗎?今天一個個來跟我清算舊帳?”
眾人看看狼狽的我,又看看好整以暇的心慧三人,不由轟然大笑。
此刻,我錦貂雪裘上的白色毛皮,都因為沾了融化的雪而多處溼粘,糾結在一起,髮鬢更是凌亂不堪。
我興頭一起,索性放下小銀,抬手將頭上的宮髻全部打散,一頭黑亮的青絲如瀑布般披散下來。到了古代一年之久,想不到頭髮長了這麼多。
我順手扯下一片衣襟,攏起如絲黑髮,隨意地束在身後。彎腰抓起一大團雪,一邊揉搓一邊笑道:“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孫子兵法第十七計: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以弱制強,以少勝多,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分頭圍殲,各個擊破,最後取得勝利。心慧……”
我趁她們聽得雲裡霧裡之際,右手猛地舉起一甩,大笑道:“第一個要擊破的就是你!”
只可惜楞得是旁人,他們三個卻是無時無刻不全神戒備著。
心慧咯咯笑著,靈巧地往旁邊一躲,竟然堪堪避過了我的偷襲。
“啪——”雪球砸在人身上才有的聲音清楚傳來,我正哀悼著誰又這麼倒黴成了心慧的替罪羔羊,卻忽然發現四周的氛圍一下子變了,安靜地只餘我一人囂張粗重的喘息聲,更有不安和恐慌的因子在空氣中滋長蔓延。
我撥開凌亂在眼前的碎髮,抬眼看去,只見衛聆風披著一件石青錦袍站在不遠處,錦袍的領口與垂下的髮絲間沾了不少雪痕。
此時,他正面無表情地用晶瑩修長的手指輕輕撣掉粘在臉上的雪花。底下那群人,估計是被嚇昏了過去,一時竟沒人反應過來要幫他清理。
我乾咳了兩聲,很是尷尬,卻又不想道歉,或者跟他說話,於是氣氛更加詭異沉悶起來。
“過來。”他的目光微微上移,隨即冷冷地開口。
我四處張望了下,顏靜乖順地低著頭沒敢看我,芊芊一臉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心慧低著頭嘴角含笑……再回頭,見衛聆風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瞧。
那……就是叫我過去了?我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反正砸都砸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三兩步踏到他面前,平平淡淡地開口,象是例行公式般,道:“皇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衛聆風俊秀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喜怒,右手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