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當中,還躺著一些屍體。 有些是離陽城中的人,有些是倭國的忍者。 還能站著的忍者,除了兩個用倭刀控制住人質的兩個忍者外,還有兩個忍者活著。 一個忍者被武衝的大手抓住腦袋,只要稍微一用力,便會捏碎頭頂。 另外一個忍者已經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氣,倒在地上。 他的腦袋之上,懸掛著的是一把刀,霸王刀。 只要這把刀稍微壓下,這個忍者的腦袋便會與身軀分離。 陸長生此時的模樣極為恐怖。 不僅雙目猩紅,七竅中都有鮮血流出,宛如深淵中爬出的惡魔一般。 他站起來院子當中,又如同山嶽一般,不可撼動。 他的身上,鑲嵌著十數枚暗器,有毒蒺藜,有鋼針,有袖箭,星鏢,還有胸膛處的衣服被炸裂,露出血肉模糊的胸口。 顯然,這個地方應當是被火藥一樣的暗器炸傷了。 可是,這些暗器,身上的這些傷,都不是陸長生憤怒的原因。 真正讓陸長生出離了憤怒的原因,是那些躺在地上的離陽城死去的百姓。 有潘嬸子,有張寡婦,有李瘸子,有老石匠。 就連劉老太婆也被倭國的忍者殘忍的殺害。 這些倭國忍者原本是想抓一些活口,都帶到小院中來,卻發現他們八個人根本就控制不住陸長生與武衝。 於是他們開始殺人,殺這些手無寸鐵的離陽城百姓,想要脅迫陸長生。 這些人,可是陸長生保護了整整六年的漢人。 六年了,他們一同生活,一同戰鬥,一同經歷生死。 可是現如今,他們卻慘死在陸長生的眼前。 這些人,在陸長生的心目中,比親人還要親。 為了他們,陸長生可以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守住離陽城。 為了他們,陸長生可以一人一刀,殺出離陽城,殺進流沙郡,殺死郡守秦綱。 潘嬸子是個熱心腸的人,自從他的丈夫在賣燒餅的路上被人打死之後,她便一直守寡,沒有再嫁。 比起王大娘還有個獨眼郎中鍾北作伴,潘嬸子一直是一個人生活著。 每當離陽城中有什麼人家辦喜事也好,辦白事也好,潘嬸子總是主動去幫忙,去幹活。 她手腳麻利,大家都很喜歡她。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熱心腸的人,卻被人用倭刀劈開的腦袋,慘死在了小院當中。 還有張寡婦,同樣是寡婦,其他人叫潘嬸子,可是卻叫她張寡婦。 因為她的確是個寡婦,而且還是個嫁了三次的寡婦。 後來有人說她剋夫,裡面有毒,能毒死男人,於是她就不再嫁人了,一個人過活著。 張寡婦是個喜歡說話的人,見人就能聊得很開心。 她總是要告訴其他人,她並不是剋夫,而是她命苦。 那些娶她的男人,一個是摔死的,一個是病死的,還有一個是打仗被殺的。 她沒有毒,她是清清白白的,是乾乾淨淨的。 現在,她也死了,被人攔腰砍斷,睜大著眼睛,極為不甘心。 李瘸子直直地倒在院子的牆壁上。 他身上似乎沒有明顯的傷口,可是如果有人仔細看,便能看到李瘸子的咽喉處,插著一根銀針。 就是這一根銀針,要了李瘸子的命。 李瘸子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雖然斷了一條腿,可是拄著柺杖,他走起路來要比鍾北還要快。 城裡的事情,都是李瘸子協助劉老太爺在共同處置。 雖然說離陽城被封了六年,城裡的百姓團結一心。 可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總有些家長裡短的糾紛要處理。 劉老太爺年紀大了,不便於過多操心,也不能到處走動,這些去協調、去處理的事務便都是李瘸子的在忙活。 李瘸子的腿上還穿著以前從流沙郡官兵身上脫下來的靴子,他家裡還有另外一隻。 只是,他再也不能穿上那隻靴子了。 他再也不能笑著喊,“長生,你歇一會吧。” 他再也聽不到陸長生朝他喊,“李叔,那邊有個當官的屍體,身上應該有些好東西。” 王大娘和鍾北死在了一起。 鍾北的眼睛瞪得大大,當倭國的忍者將他們抓住的時候,王大娘聽到鍾北罵了一句,“該死的倭國雜碎!” 然後王大娘拉著鍾北的手,“老東西,你還是很硬的。” “有你在我身邊,死了我也不怕。” 於是他們被倭國忍者一併殺了,兩人被一刀捅入了胸口,透胸而亡。 劉老太爺看著地上躺著的劉老太婆的屍體,兩行眼淚便流了下來,“老婆子,你照顧我幾十年了,每次都說我要是先走了,你落得個耳根清淨。” “可是你這一次,比我先走啊。” 倭國忍者將刀壓在劉老太爺的脖頸上,銳利的刀鋒割破咽喉處的皮肉,有血流出來。 他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陸長生,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一次我們死了這麼忍者,我們認栽。”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