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夢靜聽著兩人的對話,身體不斷髮抖。
午飯時間已過,門外仍舊沒有動靜,共有的話題都說完,無話可說的靜寂通常都容易引起倦怠,四人各自躺下,一句言語也沒有,倒令靜寂的房間變得靜止,令時間變得更漫長。晚飯時間到了,門嘎然開啟,進入房間的人是霧舅舅,他道:“金善已經平安度過危險期,所有鋼針都被取出來,但是因為插入時間長,後遺症還很難說。”
“真的嗎?”廉呈復最初不能相信,等霧舅舅確認訊息準確後,笑顏頓開,想衝出房間。
羅傑阻止廉呈復,霧舅舅道:“在進行手術過程中,金善一刻都沒有睡,現在已經很疲倦了,你還是讓他先休息為佳。腦部手術需要精細的動作,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差錯,施行的醫生都會盡可能地讓病人保持清醒,所以此刻金善是最應該休息以恢復體力的人。我是來向你們說明事情,待會兒我也要睡上一覺,惠慈、季夢,這裡交給你了,羅傑要去照顧阿玲,他的工作不輕鬆。”
被霧舅舅如此提醒,三人才發覺羅傑不見蹤影,是什麼時候?不言而喻。
………【第五十六話 雨中光芒】………
門無聲開啟,又悄悄關上,透過雙重窗戶,窗外那烏雲密佈的天空,雨雖不大,時斷時續,雲朵卻怎也不願退去,似乎是在哭泣。顏志通醫生站在第一道窗前,觀察歐陽玲的病情。躺在裡面房間床上的歐陽玲此刻很平靜地睡著了,發紅的鼻尖和沾水的臉龐上隱約可見曾經哭泣的痕跡。與寧亞穗長年相處,羅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堅強少女痛哭的模樣,因此不能確認歐陽玲是怎個哭法,反正現在是疲倦而睡。“哭累了,這也是正常的。”羅傑自言自語:“大小姐怎麼會哭?”
顏醫生見羅傑進門,卻一聲不吭地站著,問道:“你怎麼了?擔心阿玲小姐的病情麼?不用擔心,只不過是長時間保持清醒而出現勞累感而已,沒事的。告訴你一件事,我和霧舅舅在替金善做手術前向阿玲小姐提個建議,就是也讓她做手術。以阿玲小姐目前的情況,再不動手術就來不及,即使是強迫也要做,能否成功就看這一次。手術稍後進行,阿玲小姐要休息,我們也要休息,這是事實。金善的事可以按計劃傳出去,你掂著辦吧。”
羅傑道:“真不像平常的你,是大小姐讓你轉述的吧,多此一舉,我知道了。對了,大小姐會哭,就是說她在金善手術過程中遇到了什麼事,很傷心的?”
“也不大如此,有句話說得好:愛得深,傷得也深。傷害不僅是因為分手,相愛卻不能一起的痛苦也是一種傷害。整個手術過程中金善都沒有睡,喃喃地說著和穗姬的名字,這對於阿玲小姐來說無疑是最能挑起她內心深處的記憶,挑起了她的悲傷,所以才分了心,沒法親自動手。”
“全說出去了?”
“沒有,阿玲小姐只是哭,什麼也沒有說。看哪,雨小了,天空泛起了紅色。”顏醫生的悲傷僅維持了一會兒,很快就反應過來,抬頭見天空開始放晴,夕陽的餘輝從雲間射出,一點紅光,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到了此刻顏志通才繼續道,“即使只有一瞬間也好,經過了連連的陰雨,太陽重現、光明重臨的一刻仍舊讓人激動。我就是在那種時候遇到寧亞穗小姐,那個命運改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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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著骯髒水珠的陰暗下水道是老鼠們的安居之所,碩鼠依靠人類殘餘的食物長成了巨大的模樣,也因此變得有害。下水道溫度穩定,是理想的居住之地,卻也不盡安居,哪一天天下大雨,住客們就得慌忙逃命。同樣是個下雨的季節,一個颶風襲擊了某個城市,下水道很快就被湍急的流水充滿,老鼠們只好鑽過各個或自打的或倒塌的洞穴各自散去。逃跑的過程中,一隻小鼠迷失了方向,與大隊失散了,尤其是與母親失散,對於一隻未完全成長的孩子而言是個災難。這還不夠,倒黴的是,小老鼠闖入了人類的地方,一個乾淨的家。它暈過去了,人們以為它死了,把它重重包裹在袋子裡,丟棄在垃圾桶內。
雨下的夜色藏著一隻斑紋浣熊,灰白色,臉上帶著一條條黑色的條紋,雖不怎麼可愛,卻很欺負人,黑色條紋遮蓋了它狡猾而精靈的神色,形成一副冷漠的“尊容”。它從安睡的簷棚下跳出來,順著細長的鐵梯跳下,卻不是地面,後巷的積水足以淹沒一隻大浣熊,它只好離開這個範圍,跑到沒有行人的大道,找到放置在角落裡的垃圾桶,急不可待地推翻桶子,尋找能吃的食物。它運氣好,找到了整整一袋子沒有動過的麵包,就地吃起來。“嘰”,極為微弱的一聲撕叫引起了浣熊的注意,它哄著雨水淋溼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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