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初立刻道:“我怎麼見她?我對她毫無記憶與感情,見了她又該說些什麼?我事實上已經不是她的女兒,況且……況且她和鳳南天,我若認的話,不是讓你為難麼?論罪,他們都該判決死罪的,鳳鳴山上,我差點兒被鳳南天殺了,這樣的父母,我替這具身體認什麼?”
“那就不要見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快開戰了,我有些忙,不能陪著你,你自己小心些,開戰後,我要負責指揮,你不要亂跑,外面的玄衣衛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保護你,你要聽他們的話,知道麼?”
“嗯,知道了!”
午膳後一刻鐘,敵軍逼近,兩軍呈對壘之勢,擂鼓聲,軍號聲,震天響起!
三軍陣前,戰馬相對,天溯方,楚雲赫一襲盔甲居中,左右分別是諸葛璇璣、將軍、副將、中軍、校尉等;敵方,蕭若雲白袍外罩著紅色的鎧甲,持劍相對,左右是路飛揚、何玲,及軍中各等級將領!
“蕭若雲,你現在率軍投降,還來得及!”楚雲赫勒著馬韁,冷冽的嗓音穿透在兩軍上空。
蕭若雲冷笑,“是麼?可惜蕭某的認知裡,從未有投降二字!今日之戰,勝者為王敗者寇,死有何懼?”
“好!那我們之間,便沒什麼好說的了,開戰吧!”
“開戰!”
令旗揮動,狼煙起,三軍肅穆!
十五萬精兵分左中右三路包抄,大風口鎮的方煜顯,看到狼煙升空,立刻從敵軍後方左側發動進攻,前後夾擊,共二十多萬兵馬,合圍之勢頓顯,激烈的吼聲從四面八方而來,風,捲起戰旗,戰鼓擂的更響,廝殺聲震天,在刀光劍影中,戰局呈一面倒的廝殺。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蕭若雲十五萬軍隊,只剩下主將帶著殘兵在負隅頑抗中艱難的揮動著長劍!
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將千江堤的滾滾河水染成紅色,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裡,悲涼而沉重……
楚雲赫仗劍而立,深邃的墨眸,凝視著西北方向,眸中冷意漸深,一揮手,又是一批士兵衝將過去!
隨著身邊一個個士兵的倒下,空門大開,攻守已陷於癱瘓,路飛揚滿臉是血,完全殺紅了眼,眼看又有敵人衝來,大喊著,“何玲,你快走!走啊!”
“飛揚!”
何玲大吼一聲,一劍飛起,掃過兩個欺近的天溯兵,轉身時,背心卻被劃了一劍,頓時血流如注,路飛揚衝過來,將她護在身邊,邊打邊吼,“何玲,我擋著,你快走,能走一人是一人!”
“大師兄呢?你呢?你們怎麼辦?”何玲通紅著眼睛問道。
彼時,這一方戰圈裡,只有他們二人還活著,手下的兵已全軍覆沒!
“何玲!小心!”
路飛揚扭頭回望,卻驚的臉色煞白,身子旋即一轉,撲到了何玲身上,天溯一名中軍的長劍,穿透了他的心口,身子重重的晃了幾晃,又有無數的刀劍落在他身上,利刃刺進身體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他手中緊握的劍,“鐺!”一聲掉落在地,雙腿屈倒,向一旁栽去!
“飛揚!”
何玲全面崩潰,抱著路飛揚的身體跟著栽倒,哭喊中,凌亂的揮舞著手中的劍,數不清的天溯兵紛湧向她,在路飛揚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她亦身中數劍,倒在路飛揚身上,口吐鮮血,瞳孔渙散,抬手去探路飛揚的臉,艱難的發出最後的聲音,“飛揚……我……我願做……做你的妻子……”
纖指,終是未探到那一張臉,何玲頭一低,緩緩閉上了眼睛,僵在半空中的手,無力的垂落……
遠處,楚雲赫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微微斂眉,戰爭是殘酷的,國仇必當如此,何況還有舊恨!
戰場上,喊殺聲依然在繼續,蕭若雲帶著親隨衛隊,還在奮力廝殺著,長劍不斷的揮起,不斷的落下,兩方士兵不斷的有人瞬間變成屍體,亦不斷的有天溯兵衝來,他不懼不逃,在血花漫天中,以命,做著最後一博!
終於,身旁再沒有一個活著的衛隊,只剩下他一人,白袍上染滿了血,鮮紅刺目,周身,全是敵兵,舉著手中的兵器,虎視眈眈,人人帶著決然與義無反顧的殺氣!
“全部退後!”
對峙之時,一個冷寒入骨的嗓音,自後方飄來,天溯兵立刻後退三丈,讓出一條路來,楚雲赫提劍一步步走近,與蕭若雲一丈相對,盯著他,淡淡的問,“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值得嗎?”
“呵呵,值不值得,你我各為其主,有什麼可比較的?”蕭若雲嗤笑,冷睨著楚雲赫,微風中,挺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