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如花美眷,正是得意洋洋乎。賈母一個心兒正是吃了蜜一般;一雙兩好,心花怒放:敏兒;姑爺;我給玉兒尋了好姻緣了,終不負你二人臨終所託了!
原來賈母林如海臨終各有信給賈母,請求賈母鋪排黛玉終身大事。
熟料這邊廂尚未說破,皇帝便來搶親;賈母心裡一時五味雜陳,若要成全寶玉便是抗旨;抗旨罪及滿門,賈府焉能承受?黛玉託庇賈府,賈府獲罪,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思及此,賈母心中似油煎,卻由不甘心:“你說什麼?招誰做駙馬?”賈政磕頭再道:“回老太太,是寶玉。”
“寶玉?”賈母心頭一嘆:“怎麼不是珏兒呢?”
賈政再磕頭:“老太太快些準備一下,少時便有賜婚旨意了。”
北靜王妃與南安太妃喜滋滋給賈母道喜,賈母卻是面上笑著,嘴裡有些發苦,一為寶玉中意黛玉,二為生恐寶玉胡鬧,招惹滅門之災。
賈母這裡正在患得患失。
北靜王也聽聞母妃在此,走進來拜會母親大人。賈母與南安太妃年歲擺著,又是世交,也無須迴避。北靜王給母親行了禮,再給南安太妃見禮。賈母級別要給北靜王爺行禮,北靜王甚是謙和,忙著虛手一扶,直說免禮。
北靜王爺也是有旨意在身,政老已經答應婚事,他就要回去交差復旨去了,故而不過匆匆而來隨即匆匆而去了。
寶玉尚公主,拋開黛玉因素,可謂天大喜事。無論賈母張氏都知道,駙馬都尉這種遠離朝堂富貴官兒,最適合寶玉這種富貴閒人了。就是迎春聽聞此事,也覺得寶玉其人很適合皇上委派這個差事。迎春在心裡何事禱告:“但願寶玉能夠把公主哄好了!”
雖然君命難違,賈母張氏迎春鳳姐等人很拍寶玉似之前一般鬧騰,甚是擔心。因為寶玉自從聽聞訊息雖然沒有仰頭就倒,卻是有些痴痴呆呆,把一體伺候之人嚇得不輕,卻也不敢驚動賈母這個老祖宗,只得暗暗來尋了迎春這個跟寶玉相得姑奶奶商議。
迎春聞訊也不敢說與賈母張氏知道,藉口出門,匆匆來見寶玉,卻見寶玉面如白紙,正在一口一杯悶悶的灌酒,茜雪,麝月碧痕秋紋一個個愁眉苦臉不敢勸。
迎春揮退所有人等,直流茜雪晴雯守衛門戶。
迎春奪了寶玉酒杯,在他面前坐下:“寶兄弟這是怎麼的了?說給姐姐,看姐姐能否替你排一排?”
寶玉聞言訝然,擰眉冷眸,盯著迎春甚是不善:“姐姐何必明知故問?”
迎春搖頭:“何為明知故問?我只知道寶兄弟而今登進士第,做新郎官,是人生大喜,真正不知道寶兄弟愁悶何來!”
寶玉張口道:“二姐姐明明知道我喜歡林”
迎春快速將茶盞在桌面一頓:“我知道什麼?我只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知道君命如山,聖命難違!”
寶玉怒道:“強扭的瓜不甜,皇帝沒有強搶道理!”
見寶玉說出如此天真之花,迎春不有哂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山萬里都是天子所有,天下百姓都是天子子民,他無需強搶,這一切本來就是天子所有!”
寶玉頹然而坐,片刻霍然而起。
迎春忙這一攔:“你幹什麼去?”
寶玉道:“二姐姐說得對,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現在就去求老祖宗,將婚姻公佈天下。”
迎春黯然道:“晚了,二叔答應了北靜王媒證,老祖宗也答應了。”
寶玉心中絕望,怫然大怒:“不可能,老總答應我了,老祖宗怎麼能夠出爾反爾呢!”
迎春摁住寶玉:“君命如山,老祖宗其能違拗?”
寶玉再次掙脫迎春:“我去跪金鑾殿,我要懇求聖上收回成命。左不過聖旨未到。”
寶玉倒底是男生,迎春有些摁不住,忙喚晴雯:“傳話下去,院門緊閉,今日走脫了寶二爺,滿院子人等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杖斃!”
寶玉最是婦人之仁,再不掙脫,卻是衝著迎春咆哮:“果然是清俊女兒不能出嫁,一旦成家就變得心狠手辣,我知道姐姐一貫瞧不起太太行事,今日姐姐豈非昨日太太?”
寶玉說著往外走,揮手圈圈威脅眾人:“看你們誰敢阻攔,二姐姐殺的你們,我卻殺不得?”
滿屋子奴才丫頭聞言驚駭,看著眼眶通紅,面目兇狠的寶玉,一個個不自覺後退三步。
迎春衝到寶玉面前問道:“你一直孤行,可知道欺君抗旨,除了滅門,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