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賈璉知道孃親不會惱,索性嘻嘻笑:“舅舅一家似乎很不滿爺爺當年仗勢搶親呢!”
張氏被他慪得慌,卻也發不得火:“哼,看在你與迎丫頭珏兒,倒要感謝老公爺了。”
鳳姐忙把賈璉一瞪,賈璉忙著躬身大禮:“兒子失言,太太勿惱。”
張氏要打卻捨不得把手放下了:“你卻好生打聽打聽,最遲要在明年春日過小定,把迎春婚事定下來,就要派人去南邊採買木料,最快也得一年呢。”
賈璉恭敬答應一聲:“兒子明兒就去,一定打探的明明白白。”
鳳姐夫妻相攜告辭去了。
木香木犀進來服侍張氏梳洗。
張氏心腸懶懶的直沒勁兒,何嫂子知道是說起姑娘親事太太不自在了。因替下木犀,親自替張氏捶腿:“太太捨不得二姑娘,等定下親事就跟親家太太商議商議,多留幾年再去。”
何嫂子不是外人,跟張氏多年左膀右臂,心腹忠僕,就似老太太鴛鴦無二,幾乎要比賈赦還親些。在何嫂子前面,張氏可以全身放鬆:“再是捨不得,姑娘不能養過十八歲呀。”
言罷又是一聲嘆:“這麼多人家,怎麼就沒一個滿意的呢!”
何嫂子哧溜一笑。
張氏皺眉:“我說錯了什麼?”
何嫂子搖頭:“二爺那話能聽麼?須知小蓉大爺續絃媒婆不是踏破門檻擠破頭,多少人家希望嫁進寧國府啊。今兒看的這些人家,憑是那一家姑娘嫁過去也能過日子。叫我小的說一句,不是人家不好,是二爺太太捨不得姑娘了。”
張氏啞然失笑:“你說的是,等明兒璉兒再打聽打聽,總要挑個更好地,家事門第尚在其次,為主要女婿能幹,婆婆良善才能成。我們迎丫頭捧在手心裡長了這些年,如何也不能叫她去受別人磋磨。”
這些都是母親的疼愛女兒小心思,何嫂子一聲喟嘆:“二姑娘前世修來好福氣,今生投在太太名下。”
且說賈母又給迎春請了一天酒戲,迎春心裡有事,只是時時晃神,人只是懶懶的有些提不起興致。
迎春尚在思量如何跟母親示警,牽出孫家而後滅之。這日來給嫡母請安,迎春尚未尋找時機開口,她那為難遲疑神情就落在張氏眼裡了,不由動問:“可是這幾日酒宴過量上了脾胃?尋個大夫請請脈呢?”
迎春搖頭:“無需,只是睡得不安穩,過幾日就好了。”
“睡不安穩?你小小年紀如何有了這症候?”
這可是熬費心神氣血虛弱症狀,久之必成病。張氏心裡頓生不悅,看向晴雯就冷了臉:“你們怎麼服侍姑娘呢,姑娘夜不安眠睡不寧,如何不報?”
晴雯忙著蹬身請罪:“姑娘連續兩日噩夢,直說這幾日太太老太太正高興,且別添堵,不許聲張,直叫繡橘姐姐做了寧神湯,只是效果不大,今日太太知道了,婢子懇請太太替我們姑娘好生診診脈吧。”
迎春見張氏發作晴雯,直覺這是個好機會,忙著替請問辯解:“非是晴雯不好,只是這事兒不是醫家能”迎春說著故意一頓:“太太就饒了晴雯吧。”
張氏瞅著迎春神□言又止,也沒心思追究晴雯,把手一擺:“既是你主子求情暫且不論,下去吧,好生服侍主子。”
晴雯告退,迎春趁機吩咐:“繡橘,林妹妹前日被我夜裡鬧了,這幾日有些犯咳嗽,你去二奶奶那裡說一聲,自今日起,林妹妹每日添補一兩眼窩二兩冰糖份例,再有去吧藥房熬製雪梨枇杷膏領回一瓶子來交給紫鵑,叫她看著姑娘吃。
繡橘也忙忙答應去了。
何嫂子見迎春直走貼身丫頭,也一笑將木香木樨二人指了事情帶出內室,帶外面去陪著迎春隨侍嬤嬤吃茶磨牙。
張氏這裡牽起迎春手,眸露關切:“我兒可是夢見什麼呢?難不成是誰又”
孫家是迎春的噩夢,迎春的恨,他們那樣踐踏自己,迎春只覺得難以與他們共存。只是迎春能力有限,而鼓動母親幫助自己剷除孫家可不容易,故而,迎春決定利用母親對自己疼愛與信賴,以自己為誘餌孤注一擲,激發張氏剷除孫家。
迎春瞬間淚眼模糊,扶著張氏膝蓋就跪下了,把頭伏在張氏膝蓋之上哽咽抽噎:“母親”
張氏嚇了一大跳:“迎丫頭,這是怎的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快起來,有話直管告訴母親,萬事有母親擔待!”
迎春就等著一句,仰頭珠淚滾滾:“母親,娘啊,女兒,女兒估計不能再服侍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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