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婆子忙著替他們娘兒們換下大衣服,茶水點心伺候上來。
鳳姐如今跟張氏處得極為親密,婆媳之間有些女兒撒嬌的成分。但見她接了茶水飲了,渾身鬆散靠著炕桌,嬌喘喘只拍胸脯子:“哎喲,哎喲,這可是我第一次得見這樣許多叔伯爺們,嚇得我喲,當初過門認親也沒見著這麼些爺們呢。本以為今日難得下地呢,不想竟然有驚無險!”
張氏笑道:“有人打上門庭,總不能無人抵擋吧。論理我們娘兒們不該見外男,怪只怪你那個公爹無良,遇事就逃。偏偏璉兒分量又不夠,還不夠那些族老嚇唬的。老太太偏又身子不爽,剩下我們娘兒們,也只有咬牙撐了,誰讓我們攤上呢。不過也好,我們娘兒們出頭,他們也不好意思太過胡纏蠻攪,畢竟欺壓侄兒媳婦孫媳婦名聲將出去也不好聽!”
張氏說這話看著迎春:“不過,今日能夠這般順理脫身,也是你二妹妹功勞,他們想挖我們肉吃,我們就逼著他們先挖自己肉,人心都是自私的,什麼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才知道疼了。”
鳳姐點頭嬉笑,衝著迎春抱拳:“二妹妹高見,嫂嫂佩服!”
迎春笑盈盈恭維回去:“也是風姐姐棋高一著,一百萬砸下去,哪個背得起呢,不跑就傻了!”
娘兒們三個喜滋滋相顧而笑,省親事件大約應該就此落幕了吧!
回頭卻說賈政,聽了張氏一席話,羞愧難當。呆坐房,回想起這些年月王氏所作所為,真是謀財害命都做全了,賈政想起賈珠來,這個孩子不死,二房是不是就有希望了。想起王氏曾經迫害李紈差點令蘭兒夭亡,賈政恨得不行。
最終下了決心,使人傳李紈訓話:“自明兒氣,我二房閉門謝,憑他是誰,一概閉門不納。再有,二太太飲食起你別管了,我自有安排。”
李紈訝異:“閉門不納?薛姨媽呢?”
賈政知道霹靂木刻一事就是出自薛家娘兒們主意,恨得要命,衝口道:“閉門不納,誰也不見。”
李紈訝異:“薛姨媽現在府中,總不好開口趕人罷。且薛姨媽一貫常來常往,陡然不納也該有個說法才是,否則。”
賈政心情十分煩躁:“那就暫時放著吧等機會再說。”
李紈心頭一動,機會麼?還真有呢!
卻說王氏被迫子拘押回房,薛家母女正在等候,王氏一番咒罵哭訴,只把薛家母女驚呆了。她們萬般沒想到,老太太絕情至此。薛王氏只是跟著哭泣抹淚。薛寶釵卻動起氣腦筋,如今事情竟然演變成這樣子,看來老太太摒棄了二太太了。寶釵眼神凜一凜,難道真的不顧宮中娘娘了?寶釵百思不得其解,緣何老太太憎恨二太太到了這個地步了?
只是如今王氏被賈母禁足,不能在進攻探親,寶釵想問個究竟也沒機會。一時哄得王氏睡下,寶釵暗暗跟母親商議:“看來我們光靠姨母是不成了,必須的爭取娘娘支援。”
薛王氏搖頭:“娘娘鞭長莫及呀,就拿這回事情,娘娘也暗示了,你姨母百般努力還不是老太太一句話就葬送了。娘娘再是為尊,不過出嫁女兒,想要在孃家當家作主,不成呢!”
寶釵冷笑:“省親孃娘不好自己給自己出頭,別的事情應該可以罷?”
薛王氏驚訝:“我兒所指何來?難道你說的是婚事?”
寶釵點頭笑得譏諷:“哼,可笑大房鳳丫頭迎丫頭,自以為是佔了上風了,焉不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呢!如今我們只要說服娘娘賜婚,再改爵,我看他賈府誰敢不遵!”
薛王氏興奮的眼眸冒光,只是瞬間有黯淡了:“莫說老太太下了禁足令,就是老太太允了,你姨母如今這般摸樣,整日裡胡言亂語,哪裡敢讓她進宮呢?只怕一個不好,得罪了聖上還不得掉腦袋呢!”
薛寶釵瞅著母親嫣然一笑:“母親不覺得您跟姨母有八分像麼?若是由您代替姨母進宮,而後藉故將女兒留在宮中陪伴娘娘,豈非一舉兩得?憑女兒智謀,說服娘娘下旨賜婚絕非難事兒。”
薛姨媽亦喜亦憂:“這能成麼?欺君之罪可是不輕呢?”
寶釵信心滿滿:“這事兒要跟姨母說好,到時候車簾子一蒙這賈府說人知道,進了宮中,那些宮女都是陌生之人,誰認得誰呢,到時候,您速去速回,只要您出了宮門,誰敢說什麼?”
寶釵巧舌如簧,終於勸說得薛王氏動了心思,二人一起悄悄來見王氏,卻叫鶯兒香菱守住門戶。三人嘰嘰咕咕一陣密謀參商。
王氏原本還有些暈暈糊糊不清白,及至聽見寶釵妙計,頓時興奮起來,撫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