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日往外頭跑,雖然不是行軍,卻也沒幾日待在家中,楚靜經驗足,指點打包倒也詳盡,不過到底是自己認回來的失散多年的兒子,擔心勁頭不比寶兒少,思來想去要準備的便少不得多了些,等阮天昊下朝回來看,娘倆個收拾了十來個包袱,倒有些要將家裡頭物事都搬運走的趨勢。
他向楚靜請了安,楚靜不捨的叮嚀一番,又想著莫打攪小夫妻團聚,便早早告辭離去。
送走了楚靜,回來阮天昊瞅著那幾個大包袱對寶兒道:“我說娘子,這,你確定為夫是去打仗的麼?”
寶兒聳了聳肩,道:“我倒是也想著省些事情,不過婆婆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她多擔心你,不過你還別說,我一開始還是真也想給你打這麼些包袱的!”
阮天昊扒拉了下包袱看裡頭都是些穿用的,便道:“結頭也別散了,把這些典了換些交子你收著,這臨安怕也是住不得太久的。”
寶兒想了想,道:“三毛哥,你真要借這機會脫身麼?”
阮天昊笑笑道:“怎麼,不信那?”
寶兒嘟嘟嘴:“不,我信,可是那終究是戰場,你可要小心些!”她雖然不懂歷史和政治,也多少知道南宋北伐從來沒成功過,自然這一次也會是個失敗的結局,她想不出,阮天昊要如何借一場失敗的戰爭來脫離政治的漩渦。
阮天昊拉過寶兒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伸手勾了下鼻樑:“我家娘子如此擔心,為夫又怎麼會不小心行事,你我不過才做幾日夫妻,來日方長,為夫不會讓你守寡的,放心!”
寶兒一拳頭砸在他胸膛嗔道:“說什麼不吉利的呢,你若是不會來,我斷不會為你守寡,立馬嫁人,看你敢不敢不回!”
阮天昊一把抱住寶兒,嘆道:“這話也就你這丫頭敢說,端是無情喏,行,為夫答應你,為了不讓你去人家家裡頭禍害,為夫一定回來便是!”
寶兒沒再和他鬧騰,只是依著阮天昊闊厚的胸膛安靜的趴著,聽耳畔傳來有力而敦厚的心跳聲,阮天昊也不再調侃,靜靜摟著寶兒斜靠床頭,靜靜半晌後,阮天昊在頭頂道:“過幾日我出征,你去武家坐坐吧,好歹勸一勸岳丈大人早日告老,咱鄉下地頭寬敞著呢!”
寶兒嗯了聲,應了,此時屋外蟬聲突起,一片涼風透過窗櫝,悄悄的潛入臥室,吹進一屋子荷花清香。
無論願不願意,到底出征的軍隊準時開拔,六月初八,天色微蒙,寶兒在臨安城北城門外送走時任監軍御史的阮天昊,回了府一下子家中便顯得有些安靜。
她百無聊賴的過了些日子,時不時去家裡頭坐坐,去楚家請安,再就是老老實實待在府裡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些日子她倒是沒碰上楚原白,也自然沒機會再見到花子凌,朝堂上因為北伐氣氛緊張,寶兒為了不被盯著看的那些言官抓住什麼把柄,也只能循規蹈矩做事,雖然悶了些,一個人搗鼓些吃食孝敬一下長輩,倒也還算小日子平淡。
這些日子只一件事算是不大不小,楚原白終於抬進尹馨瑜做小,自然那排場比不得藍蓉嫁進來的氣派,只是一頂小轎,連個吹打的都僅僅是二班人馬,自然,這還是楚家正式的姨娘,少不得也到老祖宗面前去敬了茶,老祖宗自然喜歡人多熱鬧,誰給生個重孫子女的才是她老人家開心的事,所以也算是和氣。
在楚家,表面還是一派祥和的,自然,寶兒和那位新姨娘沒見面過,她那樣的身份上不得檯面,主家宴客什麼的自然輪不到她出面,有時候只是碰到藍蓉,這女人渾身倒有幾分鬥志昂揚的樣子,人前人後擺著氣派,斷不許人看輕了去,看起來那尹馨瑜在楚家,自然得不到好。
這一日陪著藍蓉楚靜坐了會,回家來便被家人告知,武夫人等候多時。
武夫人有些心疼自家女兒才新婚燕爾的便被獨自留在家中,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不過不便大張旗鼓的來,便常常青衣小轎進了這新院子打算陪陪女兒。
寶兒見武夫人來自然也是高興的,趕緊讓人張羅招待,武夫人冷眼旁觀自家女兒在這新屋子裡頭談吐合宜,下頭人都沒什麼隨意粗陋的,行事也利落,倒放了些心下來。
倒是寶兒看武夫人有些憔悴,看著丫頭上了一鍾荷花茶,便問道:“母親大人安好?這些日子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女兒看你這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不安穩,前些日子我也是睡不好,剛弄了個醒神湯劑,回頭我讓嬤嬤給燉一鍋安神醒腦的湯,您帶回去一日喝一杯,過幾日便能睡得舒坦些。”
武夫人拉過寶兒的手嘆道:“我兒大了,為孃的看著欣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