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總有些陰暗的角落是照不到的,比如我的心。
江希文一夜沒睡,眼睛通紅。花園裡的鐵冬青,冬天掛的紅果已經凋落,米白色小花散發淡淡香氣,要等到來年冬天才有漂亮的紅果,等得到那時候嗎,庸人自擾,命卻不由人。
獨自在樹下的石板凳上坐下,園丁和司機老胡在不遠處下象棋,爭論不休。老胡說:〃不能悔棋,輸了就輸了。〃
園丁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聲音大得驚人,〃你這人,這麼認真幹什麼,又不是在賭命。〃
有的人輸得起,有的人卻是輸不起。
江希文嘆了口氣,白潔正在煮咖啡,香氣飄蕩,忘記什麼時候喜歡喝她煮的咖啡,但記得很小的時候白潔的手臂環抱著自己,不寒冷不寂寞,說故事給自己聽。那不是愛卻又是愛的一種,她說要我愛她一輩子,我卻只想愛她一次。於是想到一個電影叫《媽媽再愛我一次》。
打了電話給江希凡,叛逆的弟弟不知道是否能保住他的女人,天知道吧,以後也不再關心。哀莫大於心死,那些曾經的希望已經被現實的絕望碾碎成粉末。
江希凡的電話是李雲兒接的,說正在洗手間沖涼呢,有什麼事可以轉告?
江希文木訥地說了句〃沒什麼,想和他說句話〃。
李雲兒睡衣身上一裹,直接衝進洗手間,在蓮蓬頭下洗澡的江希凡轉身面對李雲兒,也不忘本能地遮住幾乎遮不住的一團黑毛毛,看清楚是李雲兒,又放開,徑直走過來,渾身上下都是水滴。
〃你哥哥找你說話呢,我估計是急事。〃李雲兒嚥了咽口水,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喜歡看江希凡洗澡,他的面板很好,一個疙瘩都沒有。
江希凡把右手放在李雲兒睡衣上擦了擦泡沫,接過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