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舍,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
忽然急促的馬蹄聲驚動了左鄰右舍,人們驚奇地發現村口已馳來十多個將士,不由臉色大變,惴惴不安。
誰知這群人像風一樣掠過,停都沒停,直奔新搬來的馬伕人住宅。有離得近的村民回頭打探,只見那位雍容端莊的馬伕人早已激動地倚在門口,兩眼通紅,雙手各牽著一個小孩,旁邊的少女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夫人!”當先一驥的男子躍下馬背,快步上前,長臂一挽,把馬伕人和孩子統統攬進懷裡。
“爹爹!爹爹!”孩子們爭先恐後地叫嚷起來。
原來這男子就是馬伕人的夫君,究竟是什麼來頭啊?排場可真大,瞧他周圍計程車兵,莫不是孔武有力、煞氣沖天。村民們心裡打著鼓,好奇地張望。眼看這群人隨著馬伕人進入宅子沒什麼看頭了,突然又出現的幾人讓他們頓時震驚不已。遠近聞名的劉先生居然和宋學子、章學子、葉學子也來拜訪這家人了,還是正兒八經的遞帖子。
南田鄉的村民們都知道劉先生看似平易近人,其實很少和外人打交道。聽說這位劉先生乃是做過朝廷大官退隱下來的,村子的里正和鄉紳都曾經宴請劉先生,他卻不屑一顧,此刻竟然主動拜訪這家人,實在讓人驚訝萬分。
村民不敢攔住劉基,就拉著他的小廝打聽,“小哥,請問裡面的將軍是哪位大人物?”
“很大很大的人物。”小廝嘿嘿笑,說了等於沒說。南田地處朱元璋和張士誠兩軍交界,為了避免引起張士誠的注意,劉基特意囑咐他不準亂說話,他哪敢告訴村民實情。心裡的得意卻無法掩飾,堂堂吳國公甘冒危險來請他家先生,這份殊榮說到哪裡都倍有面子。
劉基是個聰明人,早在馬秀英給他看朱元璋生辰八字告訴他不會明珠暗投的時候他就有些心動,奈何在宋濂等晚輩跟前放不下面子,不過和馬秀英的打賭給了他一個出仕的理由。既然他決定投靠朱元璋做人家的手下了,就不能再端著架子,所以聽到朱元璋已到南田鄉,他當機立斷帶著宋濂、章溢、葉琛主動登門拜訪。
朱元璋擁著孩子們,這個抱抱,那個親親,心裡感到無比踏實,還沒來得及跟馬秀英說上一句話,就聽人稟報劉基等人來訪,他急忙把四人迎進屋中,熱切招呼。
馬秀英悄悄吐吐舌頭退入後堂,劉基來到太及時了,否則朱元璋少不得要數落自己一番。
這邊四人已行起君臣之禮來。按說朱元璋目前只是一個軍閥頭子,連王侯都算不上,但是劉基給他算過運勢,知他貴不可言,況且他要拜朱元璋為主公,行此大禮也無不妥。
“草民等拜見吳國公!”宋濂三人見劉基跪下叩首,當即有樣學樣屈膝伏拜。
朱元璋急忙上前扶起眾人,俯身作揖,惶惶道:“諸位先生大禮,朱某實不敢當。”這次他是專門來請劉基出仕的,求人嘛,自然要放低姿態,若是真把這四人當普通百姓吆喝,只怕他們扭頭就走。
“當得,當得。”劉基微眯雙眼,趁機把朱元璋的面相又端詳了一番,呵呵笑道:“國公宅心仁厚,禮賢下士,百忙之中犯險來青田,然我等卻不能借機生寵。”
宋濂三人也說道:“國公頂天立地卻又平易近人,學生等十分敬佩。”
朱元璋被誇得心花怒放,請四人依次落座,“早聞諸位先生乃浙西四賢,朱某能有先生們的輔助真好比如虎添翼。此次前來特意聘請諸位先生為五經師。朱某愚鈍,將來還望諸位先生不吝賜教。”
宋濂、章溢、葉琛驚喜莫名,他們居然能與劉基並稱浙西四賢,真是天大的榮譽,再加上朱元璋親自趕到青田禮聘,三人頓時湧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發誓一定要盡心盡力輔助朱元璋。
劉基微微點頭,朱元璋很會籠絡人心,有大將之風,是一個可以追隨的主公。
朱元璋聘了劉基等人為五經師,但他只是道聽途說這四人的才華,便有心考校一番,邊喝茶邊問道:“我來的時候正和張士誠爭奪徐、邳等州,此人藉助元廷做靠山已經擴張了許多勢力,諸位先生以為我該如何對付他?”
劉基早已深思熟慮,毫不謙虛地說道:“國公此言差亦。屬下覺得國公的大敵應該是陳友諒。我們雖然被夾在中間,四面受敵,但是東面的張士誠齷齪無大志,只圖保住他那塊地盤,不會有什麼作為,可以暫時不必管他;主要的危險來自西邊的陳友諒,此人挾持徐壽輝,掌握著天完實際大權,擁有精兵大艦,而且據我上游,野心勃勃。面對這樣的形勢,我們必須爭取主動,針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