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叫陳野先的如意算盤落空。可憐狼子野心的陳野先本想啃掉他眼中的病貓郭天敘,結果不小心引出朱元璋這頭大老虎,能不立刻逃之夭夭嗎?
郭天敘氣得大罵陳野先是個鼠輩,連一戰朱元璋的決心都沒有,明明朱元璋什麼都沒做,就讓自己欠下一個人情。
“豈敢勞都元帥迎接。”朱元璋說得客氣,身子卻一動不動,等著郭天敘過來。
“應該的,沒有你的支援,滁州危矣。”郭天敘牙齒都要咬碎了,他職位比朱元璋高,親自出城迎接已經給了朱元璋天大的面子,朱元璋還擺譜,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中,可他怕元軍去而復返,還得忍氣吞聲陪著笑臉感謝朱元璋的到來
滁州百姓聞聲前來歡迎,朱元璋統領滁州的時候為他們做了許多好事,可是朱元璋走後,那敬善堂、幼兒坊都沒人管理了,他們忍不住在歡迎的時候高聲喊著:“朱大人,求您別走,我們需要你……”
無數請求朱元璋留下的話傳進將士耳中,朱元璋的部隊與有榮焉,郭天敘和他的嫡系一派又尷尬又不爽,其他人卻若有所思。不知不覺,朱元璋在軍中的聲望空前高漲,不僅濠州、和州的將士擁護他,連滁州的將士也推舉他做統帥。
郭天敘都快被當成隱形人,縱然他氣得咬牙切齒,也沒人搭理他,就連他的親舅舅張天佑都忙著巴結討好朱元璋,為朱元璋鞍前馬後。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都元帥眼睜睜看著朱元璋慢慢把實權都攬過去,除了懊悔自己不該引狼入室,他連詰責朱元璋的勇氣都沒有了。
朱元璋的勢力如日中天,實際上已經是濠州、滁州、和州三地的最高統帥,但是他並不滿足眼前的一切,他開始打集慶的主意。
集慶為六朝古都、十朝都會。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氣度不凡的風水佳境自古就是兵家必爭的寶地,此處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所謂龍盤虎踞不過如此。
朱元璋欲做劉邦爭天下,就必須要佔據龍脈之地。迷信是封建時代人們的通病,就像紅巾軍黃河起義挖出獨眼石人一樣,劉福通需要一個理由來說服農民造反。同理,朱元璋現在需要一個理由說服其他人擁護他,跟他一起打天下,若是得到這塊風水寶地,自然就有爭天下的資本。
然而集慶並不好取,和州與集慶之間隔著一條滾滾長江,洶湧澎湃的波濤如萬馬奔騰,經久不息。即使偶然有風平浪靜的時候,那也是一片茫茫汪洋,遠遠看不到盡頭。
要想奪取集慶,必須渡江作戰,可是朱元璋連一條船都沒有,就算有船還得訓練水師……總之現在他的部隊是要船沒船,要人沒人,要想渡江簡直是白日做夢。
朱元璋愁得嘴角起泡,馬秀英端給他一碗綠豆湯,安慰道:“奪取集慶非一朝一夕所能奏效,你現在急也急不來,不如一邊督促將士們加強水上訓練,一邊沿江收購船隻。”
朱元璋愈發焦慮,“連船都沒有如何訓練水師啊?”
“先扎些木筏就在江邊訓練啊。你若等到有船後再來訓練水師,不是更耽誤時間?”
朱元璋依然愁眉苦臉,“事到如今,只能先這樣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船隻送我大軍渡江。”
相對朱元璋的煩躁,馬秀英顯得很輕鬆,笑吟吟地說道:“我聽說附近一些漁民為了支援你渡江都願意把漁船獻出來。”
“一二十隻,無濟於事啊。巢湖的水寇手中倒是有大量船隻,可恨我隊伍裡會水的人太少,拿那些水寇沒有辦法。”朱元璋扼腕嘆氣,他不是沒有派兵征討附近水寇,但是他的將士當兵前多是莊稼漢,整日只知臉朝黃土背朝天,在陸地驍勇善戰,在水裡卻像秤砣盡往下沉。而那些水寇個個滑溜地跟泥鰍一樣,見紅巾軍人多就往水裡逃,等紅巾軍撤離又在後面騷擾偷襲,整得紅巾軍常常顧此失彼,疲於應對。
“積少成多,聚沙成塔。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量船隻送上門來。”馬秀英笑得意味深長。楊雲花整天嚷著要領兵出征,這次就看她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了。不過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馬秀英不打算告訴朱元璋,免得他空歡喜一場。
“但願如此。”朱元璋苦笑一番,沒有多想,靜下心來開始訓練水師,並下令大量招募會水的將士,收購長江附近的所有船隻。
十多天後,胡大海薦舉一個人做水師統領,他是這樣解釋的,“末將的這個小兄弟叫叫鄧友德,和末將是同鄉。其父鄧順興曾率領民眾與元軍作戰,不幸中箭身亡。友德聽說元帥招兵,特來投靠,他還精通水師,是以末將向元帥推薦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