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張了張嘴巴，抿下唇，低低叫了聲：“連清和……”
他站了起來，踱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繞過書桌，緩緩來自她身後。木棉的視線無法一直跟著他走，只能低頭看採訪提綱，心裡想著早點結束早點離開。
“你是如何看待事業與家庭的關係？”她的採訪完全是照本宣科，一點也不走心，“二者發生衝突時，又會如何處理呢？”
連清和站在她身後，環起雙臂盯了好一會，倏爾上前，將她扎頭髮的橡皮筋扯下來。
長髮突然散開，木棉一驚，立即站起身，“你幹嘛？”
盯著她散開頭髮的樣子，連清和的眼神總算出現一絲神采，抿著的唇角，也有了彎揚的痕跡。
他不長常笑，但笑起來非常好看，有風度，更有優雅。可木棉這會無意欣賞，完全不理解他的行為！
他將手裡的東西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裡，半闔著眸，寵辱不驚的開口：“我不喜歡你強迫自己，就像，不喜歡你把一頭還算漂亮的長髮，用這玩意給勒起來一樣。”抬眸，瞥向她：“看著礙眼。”
木棉又一次啞口無言，身體呈失重感，全完招架。
“繼續。”他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在辦公室裡放輕腳步，“剛才的問題是什麼？”
木棉咬牙，捏緊拳頭，平定情緒後，又複述一遍。
“家庭，事業啊……”他轉了一圈，回過頭又看她：“你喜歡什麼答案？”
木棉扭過臉，“又不是採訪我，我的答案不重要。”
倏爾，面前有氣息挨近，她扭頭，撞進他一雙眸，好像通往前世的大門。她愕住，抬手就要推開時，他卻又退後一步，眸光也收回，轉過身，聲音不大：“你是未婚妻，不問你問誰？”
木棉連番被他的話堵個結實，怔在原地，半晌才賭氣似的說：“我當然會選家庭啦！”
“那就家庭。”
他的答案，顯然更沒誠意。
木棉接下來的問題，讓她不禁開始懷疑，張姐是不是故意的！
“你的理想型呢？”
“我未來的老婆。”
“喜歡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是我的就行。”
“想生幾個寶寶？”
“盡力而為。”
木棉儘量保持聲音的平穩，可握筆的姿勢卻是僵硬的，神情更是尷尬到麻木。她就好像是專探人八卦的小報記者，偏偏對面的男人配合度相當高，讓她連中止都會顯得太刻意！
一場採訪，好不容易才結束。
“下面拍兩張照片就好，”木棉拿起相片，“如果介意辦公室曝光的話，站在窗邊就行。”
看她略顯笨拙的擺弄相機，連清和上前，徑直接過來，看鏡頭對焦，選景，然後設定感光度和光圈，調整焦距等。一系列操作好了，再把相機遞過去，他自動站好位置，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很隨意的搭在窗戶上，“拍吧。”他的語氣略顯不耐。
木棉知道，他鮮少接受採訪，照片更是少。她僵硬的抬起手，從鏡頭裡看他，站在窗前，逆著光，身影籠罩在一團光圈裡，白色的襯衫更加耀眼了。相反，他的臉頰卻失了真，唯獨能感受到他視線裡的冷豔顏色，這會正透過鏡頭，像她清晰傳遞。
木棉的手倏爾抖了下，他清凜的聲音響起：“你要做的，就是按下快門。”
依著了他的指令，木棉果斷按下快門，下一秒，他成了她鏡頭裡唯一的靈魂。
木棉低頭收起相機，又將其它資料整理好。頭髮未束的關係，臉頰一側總是有頭髮滑落，不時騷擾她。
他就在對面，視線裡的一舉一動，成了放緩的舊電影，黑白畫面，輕盈舞動。
將東西收拾好，她抬起頭，誠心說：“謝謝，謝謝你配合我的採訪。”
他垂下眼簾，“那就請我吃飯好了。”
“沒問題。”請他吃飯，那是應該。
他簡單直接的要求：“我要吃你做的。”
木棉不過頓了一兩秒，便點頭：“你什麼時候有空？”
這時，小秦敲門進來：“總經理，會議室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他“嗯”了一聲，起身往門口走，“明天中午，你送午飯。”
“好。”
門關上，連清和往會議室方向走，小秦窺著他的神色，較剛才明顯愉悅些，嘴角似有若無的翹著，臉頰輪廓也沒有之前那麼生硬了。
他想，果然還是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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