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搭話:“上個把子鬼,沒有關係嘛。”
記得是1941年春吧,一個星期天,毛主席請延安幾位主要京劇工作者,到他在楊家嶺的家裡去做客。我和我們魯藝平劇團的阿甲、羅合如、陳沖、陶德康、李綸、石暢、方華,還有當時還在魯藝實驗(話)劇團工作、但經常協助演出京劇的王一達,和業餘京劇活動的主要演員於陸琳,被邀請了去。
那天毛主席特別客氣。我們這些人裡,好幾個人抽菸。毛主席給他們遞煙,都是雙手拿著煙,一個人一個人地遞。我們幾個經常上臺演出的人,叫什麼名字,毛主席都很熟悉。在他會客的窯洞裡,他跟我們聊歷史,聊藝術,聊京劇知識及戲曲發展前途。我們驚訝地知道,毛主席對那些京劇流派、名角都挺熟悉的。他還請我們聽了好多京劇唱片,梅蘭芳的,程硯秋的,馬連良的,生角的,旦角的,全都有,都是傳統戲。在當時的延安,京劇唱片可是稀有的東西,我們大家都動手幫著搖留聲機,聽得非常高興。印象中在聽《魚藏劍》時,毛主席說起人的感情問題。《魚藏劍》是講伍子胥吹簫遇吳公子光、推薦勇士專諸行刺吳王僚的故事。毛說的大意是,封建時代的人是很注重感情的,到了資本主義社會就不這樣了,金錢就是一切了。
那天,在新建的中央辦公廳樓三樓小會客廳,他請我們一堆人一桌吃飯,吃大米飯。那個房間挺大,周圍好多窗戶,擺了一圈坐椅。大家吃完了又聊。他把我們這幾個人在楊家嶺招待了六七個小時。那天江青也在,一直忙前忙後地幫他招待客人。當時還沒有崇拜,但已經非常尊重革命領袖了。我們覺得,領導同志這麼喜歡京劇,京劇就一定也是重要的革命工作了。那天我們有個同志曾問毛主席,我們唱平劇算是革命工作嗎?毛說,怎麼不算革命工作呢?你們為人民服務,當然是革命工作了。
在魯藝平劇團成立前後,延安演出了不下幾十出京劇古裝戲。其中有傳統戲,也有新編歷史劇。那些傳統戲,我們沒有劇本,都是從毛主席那兒借來的。毛主席有一套上海大東書局30年代初出版的《戲考》,是一部劇本彙刊,搞戲曲的人拿著有用。全延安就毛主席這一套,劇院想排哪出戏了,就跟他借,用完就還。透過古裝戲特別是傳統戲的演出實踐,大家更多地熟悉了京劇的藝術規律,培養起了京劇演員、演奏員和舞臺工作人員的隊伍。這就為日後延安平劇研究院的成立做了必要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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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安平劇研究院,演出後江青給我提意見(1)
延安這裡,有魯藝平劇團活躍在京劇舞臺上,還有中央黨校等單位經常組織演出。同時,在晉西北抗日*根據地,有八路軍120師的戰鬥平劇社,經常深入部隊和城鄉演出京劇,受到當地群眾的歡迎。京劇工作顯得越來越重要。1942年初,戰鬥平劇社奉命來延安演出,然後就沒再回去了。因為中央決定,合併魯藝平劇團和戰鬥平劇社,並從其他單位抽調人員,組建延安平劇研究院(即延安平劇院)。
延安平劇院於1942年4月組建。成立那天,在延安最大的飯廳——大砭溝口的機關合作社,魯藝平劇團和戰鬥平劇社舉行大聯歡,全體人員參加。毛澤東、朱德、陳雲、彭真、鄧潔等不少領導同志都來參加了,聯歡後宣佈康生兼任院長,鄧潔是副院長。這是延安第三個專業京劇組織。我和魯藝平劇團的全體同志一起,從此離開了魯藝。延安平劇院設址棗園川裡小砭溝對面的張崖村。在延安平劇院,我仍擔任演員,也曾擔任兼職研究員,還兼任過教員。
延安平劇院選在同年10月10日,當時的國慶節那天,在楊家嶺中央大禮堂舉行正式成立大會。改由張經武當院長,柯仲平是副院長。從當天起,公演五天,招待延安各界人士。公演的劇目是《甘露寺》(即《龍鳳呈祥》)和講石秀查奸、揚雄殺妻的《翠屏山》。
毛主席給延安平劇院題詞“推陳出新”,這成為以後延安京劇工作的方針。延安平劇院搞戲曲研究的條件比較差,書都很少,就跟毛主席借書。他那兒書多。毛主席那套《戲考》,劇院還跟他借,還是用後歸還。他說:“算了,送給你們。”後來就沒還了。劇院還跟他借京劇的留聲機唱片,後來都還他了。
進入延安平劇院後,我學習和演出的傳統戲,除了原來在魯藝平劇團演過的外,還有:講莫成代主死、雪豔洞房行刺報仇的《一捧雪》,講俠盜女兒雲鸞與丈夫戰母親、求祖母、闖出山寨的《得益緣》,講鄰村小姑娘與牧童對唱歌舞的《小放牛》,講代戰公主幫助薛平貴攻破長安、王寶釧為父求情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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