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俱都想與金人‘議和’,‘僅’有岳飛力持不可。嘿,只可惜無人聽他的……
殷揚說著,站起身來,緩步踱到了那幅畫前,續道:
“‘知音少,絃斷有誰聽?’這兩句,據說便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無可奈何的澀然心情,卻不是‘公然’要和‘朝廷’作對。而這作者書畫之時,卻似被一腔憤激,滿腔委曲的性情所影響,筆力固然雄健至極,但是鋒芒畢露,像是要與大仇人擠個你死我活一般,只恐與嶽武穆憂國傷時的原意略有不合。”
殷揚轉身,雙目直逼老者,同樣的冷聲問道:
“不知,蔣老爺子以為然否?”
蔣覆海不為所動,豪爽的大笑一聲,聲音極為酣暢響亮,笑著說道:“書畫筆墨若是過求有力,少了圓渾蘊藉之意,即不能達至最高境界,便如武學、做人、處事同理……哈哈哈,想不到殷公子小小年紀,竟有這種老道的‘眼光’,老夫佩服!”
此二者藉著這件前人遺著,互相試探,對打機鋒。蔣覆海說到“眼光”二字之時,語音加重。一雙老眼裡精光爆閃,一瞬不瞬地與逼視過來的殷揚硬碰。
殷揚目力已極,漸覺劇痛,眼角亦是微微抽搐起來,趕忙偏過視線,不敢再撐。只是心中暗道,這老傢伙的內力可真不弱……
不顧那神經大條、吵不醒覺的可憐二孫,蔣覆海又是一陣豪氣十足的開懷暢笑,高聲叫道:“曉鳳,快命人整治酒席。老夫今晚要與天鷹教的殷公子痛飲百杯!”
殷揚微微頷首,矜持一笑。
第七卷 桃花島主名程光 No。097 劈空
太湖,原是蔣覆海先師的故鄉之所。同時,也是他為自己選擇的養老之地。他原以為,這一片風景秀麗,山水如畫的浩淼大湖,將是他金盆洗手後的最終歸宿……
只是,於江湖中混跡飄蕩了近乎一輩子的蔣覆海,卻是忘了或者故意地沒有去思考一些必然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即有江湖。總會存在著或多或少,大或小、或眾或一的你爭我鬥。
便是,他印象中的表面平靜安逸的小小五湖,亦是如此。
蔣覆海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並不是很妙。
按照道理來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