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
…………
曖*昧這概念,特博大,所有看不見摸不著,又讓人心癢癢的東西,都可以稱之為曖*昧。
詩意,恰恰就在其中。
呂勒那雙眼睛,見識過無數男男女女,他第一次看到這倆人,就察覺到那種絲絲連連的牽扯。他是先寫的劇本,後挑的演員,可後來反倒覺得,這戲就是給這倆人量身定做的一樣。
不遠不近,不熟悉,不陌生,感覺剛剛好。
若是換了範小爺來拍,即便演技夠格,最後也得搞成一部逗比片,因為她跟褚青的關係太確定了。而男女之間,往往就是那股子不確定,才愈發讓人騷動無比。
夜,微涼。
這是郫縣一家很普通的飯店,道邊擺著兩張桌子,藉著店裡的光亮,一劇組人員客串的食客正把手指湊到嘴邊,不停掰弄。
他努力想裝成自己在嗑毛豆的樣子……
鏡頭慢慢移到店裡,暗淡的光陡然亮起,褚青和王瞳背對著大門,坐在一張圓桌旁。仍然是雙機,而且很吝嗇的一點正臉都不給,只露出倆人的四十五度側顏。
她明顯的打扮了一下,棉布裙裹著長腿,青色的呢子大衣,脖子搭著長圍巾,小巧的耳墜上還多了一枚銀色耳釘。
王瞳拿著餐巾紙,輕輕擦了擦嘴,流露出一種細膩柔和的甜美。就像蝴蝶停在夜草上,月光照著它的翅膀。
“你不喝酒麼?”他有些看傻了,急忙收斂情緒,說著臺詞。
“待會吧。”她見他一口就幹了半杯啤酒。微微驚訝道:“你挺能喝的。”
褚青擺擺手,放下杯子,道:“原來也不行,現在做生意沒辦法。人讓你喝酒,你一點都不會,買賣就談不成了。”看她不動筷子,又道:“吃啊,怎麼不吃呢?”
王瞳笑道:“我想跟你說話。”
她合下了眼,問:“我們倆有多少年沒這樣一起吃飯了?”
褚青用腿夾著手,晃了晃上身。道:“六年了吧,九三年,你畢業的時候麼。”
她微微點頭,伸筷子夾了口菜,道:“那你為什麼不當老師了?”
“其實。我很喜歡老師這個職業。”
他說的很慢,每個字都在考慮,似乎在找一個能說服自己,也能說服對方的理由:“但你說,結了婚了……”
聽到結婚這個詞,王瞳的眼睛一下子就恍惚了,漆黑如墨。映不出一點影子。
“然後有孩子了,就是,我想現在可能有很多做生意的,都像我這樣,沒辦法。”他攤開手,無奈笑道:“孩子一出生。一張嘴,他喜歡的東西你肯定就得花錢。你說我要在系裡上課的話,一個月就這麼點錢,肯定不夠。”
褚青肩膀縮著,後背傴僂。整個人顯得筋疲力盡,嘴裡卻道:“男人麼,怎麼辦呢,總要,總要負起這個責任來。”
“那你自己還寫東西麼?”她理解的笑了笑,又吃了口菜。
他搖搖頭,道:“不會再寫了,沒有,沒有興趣。”說著,聲音忽地轉輕,試探著問:“你,喝點吧?”
“好吧。”
“來。”褚青馬上拿過酒瓶,給她倒了一杯,笑道:“我記得你原來可以喝點。”
“喝一杯,我就,醉,我就,發酒瘋。”她語氣中略含羞澀。
褚青聽這話,倒酒的手都抖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斜了她一眼,姐你鬧呢?一人能幹一斤白酒的量……
王瞳也悄悄眨眼,拍戲呢,別鬧!
“為我們見面,乾杯。”
倆人碰了下,她只喝了一口,撩了撩頭髮,不經意的問:“你和她還挺好的吧?”
“誰啊?”
她右手拄著腮,抿抿嘴,似在嗔怪,因為真的不想說得那麼明確,又抿了下,才問:“你和,你老婆還挺好的吧?”
沉默了幾秒鐘,褚青的聲音才響起。
“其實,也無所謂好不好。”他伸出手,好像要去拿杯子,卻忽地一翻,張開手指,道:“就是這樣麼,結婚,生孩子,然後組成一個家庭……反正無所謂好或不好,就是正常的家庭。”說著,又幹下去半杯。
“那你小孩挺大的吧?”她問。
“四歲半,男孩,現在這個歲數是最淘氣的。”
褚青提到了孩子,面上的疲憊感消散了些,揮動著右手,笑道:“我現在每天,基本上白天工作,回去就是陪陪孩子,有時候我真是筋疲力盡的,但是看到孩子,心裡頭還是有種比較寬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