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早前的乾旱早已無影無蹤。
沒有人會留意,十三阿哥回了府邸,再次開始足不出戶的“休養”生涯;曹顒卸下防疫的差事,回到戶部,繼續擔任合格的司主官。
三阿哥卻不知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心涼,因為康熙在給他與四阿哥的奏摺上,就十三阿哥特命三阿哥與四阿管,批示道:“胤祥乃不大勤學忠孝之人,爾等若放任之,必在一處遇著他,不可不防!”
七月初一,一大早,因時疫封了的內外城門,終於在百姓的翹首期待中緩緩推開,宣告了京城時疫已成為歷史。
早已有人備下了鑼鼓鞭炮,頓時之間鑼鼓齊鳴,加上“劈里啪啦”的鞭炮聲,很是喜慶熱鬧。雖然也有部分家庭,因時疫中失去了親人,而掛起來白燈籠,但是能夠在這場大難中死裡逃生,還是感到慶幸。
何茂財是開了城門當天中午就到了曹府的,兩個月不通音信,京外各種流言又是千奇百怪,他實在是憂心不已。直到見了曹顒,知道這邊眾人皆平安無事,他方鬆了口氣。
曹顒問起那邊的莊稼,雖然是打了井,但是對旱情只是緩解,減產是難免的。就算是這樣,較那些沒有井水澆灌的莊稼也是好出太多。因這五月中旬才有雨,下旬才算澆透的,那些沒有井水澆灌的土地哪裡還來得及種糧食,只能是種些熟得快的作物。
萬幸的是,因鄉下不比京城,並沒有引發時疫。
閒話完畢,曹顒方想起不對來:“財叔,這城外難道是貼了告示了?是告示提前就說了今日開城門之事?要不,怎麼進城這般早?”
何茂財拍了拍腦門:“瞧老奴這記性,竟嘮叨這些個,好些忘了正事!”說著,叫隨行來的小廝遞上個籃子:“今兒是大爺壽辰呢,老奴與家裡的早就準備的,雖知道城門關著,卻仍是不死心想碰碰運氣,這正可巧的,可見大爺福澤深厚,日後定是不凡的!”
曹顒心下感動,道了謝,叫人請帶他去客房歇歇腳。
又是生日了,曹顒伸了伸懶腰,怨不得這兩日初瑜有些古古怪怪,盡是探問他喜歡什麼物件吃食,可見是用心準備了。
因福建去年今年都遭災,外加上饑民暴動,他們福建司這兩日也有些忙,就今兒因開城門的緣故,眾人都歡心,早早的結束差事,各自歸家。
若早日想起來,便請些朋友過來熱鬧熱鬧,這兩個月的時疫鬧得,除了在京有職的,其他的都關門閉戶的,大家好久不得見。又想到寧春,因過後忙著防疫之事,雖到寧春家門口兩次,也不好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卻是想到寧春,寧春就到,同行的還有兩個多月未見的永慶。兩人見到出來相迎的曹顒,皆笑著抱拳:“給壽星公見禮了!”
寧春又仰著略帶不滿的道:“確是連一張帖子都沒有,我們這想要喝你壽酒的,就只好舔著麵皮上門來!”
曹顒笑道:“對不住,對不住,不是憂心怠慢,實在是這些日子忙昏了頭,壓根沒想起生辰來!”看到永慶身上穿了藍色衣衫,看來是守孝期滿,心中也為他高興。
永慶卻板起臉來,指了指曹顒道:“自打聽說你被四阿哥調去防疫,就為你懸心,又想著你平日少年老成,應曉得分寸,卻又鬧出敦王府這一出來!”
曹顒曉得他是真心實意待自己好,並不惱,辯白道:“當時只想著早日遏制時疫,並未想那麼多!”
或許是聽兩人說到時疫,想起了故去的秋娘,寧春的神色有些黯淡。曹顒與永慶見了,便心照不宣的轉了話題。
這如今雨水足了,抗旱的差事也不用再下去,寧春道起自己的前程,卻也是眉飛色舞。雖說工部抗旱這功勞,比不上曹顒這個大,但是畢竟是利於國計名生,多多少少也算是政跡,若是三年任滿,這個都是大有利的。
說著說著,寧春又羨慕起曹顒來,他在三人中年紀最小,如今卻是正五品,如今又跟著四阿哥防疫立了大功勞,保不齊有什麼封賞。
曹顒心裡卻有數,就算自己這兩月勞累有些功勞,朝廷也不可能明著有什麼獎賞。就是京城時疫之事,怕他們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粉飾太平,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永慶聽著兩人的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年紀最長,又是早早就出來當差的,卻多年沒什麼進益,又守孝耽擱了二十七個月。
他本是鑲紅旗護軍營侍衛,與駐守皇宮的上三旗護軍營不同,下五旗是也在京城,卻是守王公府門的。
這王公府邸,都有自己的侍衛家丁,哪裡需要外人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