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被包裹了好幾處的魏黑,看著他右眼上罩著的紗布,曹顒的心情哪裡還能好得起來?他的臉因憤怒而顯得蒼白,臉孔僵硬得有些可怕。
因失血過多的緣故,魏黑的臉色全無血色,卻仍是衝曹顒笑了笑,安撫道:“公子,這點小傷,算不上什麼!不必擔心,養幾日便好了!”
“魏大哥,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你心裡有譜沒有?”曹顒的神色漸漸平和下來,他雖然看著不過是個少年,但是心境畢竟成熟得多,若是一再的露出擔憂,只會讓魏黑還要操心安撫自己。
魏黑略作思索:“瞧著身手,不像是市井出身,行動之中,自有章程,若不是軍中出身,就是統一訓練過的護院家丁!”停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從箭支上,應該能夠查出些線索!”
曹顒點了點頭,暗暗記在心上,因方才問過大夫,知道魏黑這般傷勢,暫時不宜移動,怕要勞煩十三阿哥幾日。他回頭對小滿交代幾句,留他在這邊照看魏黑。
曹顒的平靜不僅沒讓魏黑放心,反而越發有些擔心,去年揚州望鳳莊外,公子的神色也是這般。雖然看著平靜,給人的感覺卻是說不出的悲涼森冷。
“公子,老黑沒事!不必為了老黑……”魏黑情急之下,忍不住要從床上坐起,不小心牽動傷口,立時疼得滿頭是汗。
曹顒忙上前兩步,按住他:“魏大哥別急,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還不知?最是厭煩麻煩的,兇手咱們慢慢查,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
魏黑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愧疚難安。到底是這幾年的安逸生活懶散了,若是擱在前些年,怎麼會這般狼狽,反倒要累公子為自己操心。只是那句“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還不知”,他卻是沒底的。雖然跟在曹顒身邊將近十年,但是他還是看不透其為人行事。
他還想要再說,藥勁上來了,迷迷糊糊的聽到曹顒又說了兩句什麼,最後閉上了眼睛。
早上出去時還是五人,大家還意氣風發的想著為了保護府裡眾人安危如何如何,眼下方過了半天,卻讓人有時過境遷之感。
吳家兄弟自幼失父,這兩年跟在魏黑身邊,將他當父兄般相待。眼見他落得這般悽慘,都是萬般難受的。吳茂還好,只是看了看曹顒的臉色,沒有多說。吳盛終是年輕,忍不住不忿道:“大爺,難道咱們就這般忍下不成?難道魏大哥的刀子就白捱了,右眼……右眼……”
曹顒只是望著前面的街道,罔若未聞。吳盛還要再說,被吳茂低聲喝住:“住口,就你一個難受不成?囉嗦什麼,大爺自有安排!”
京城的陰謀、算計,本無他不相干,但是既是魏黑因此而受傷,這份虧欠定要討回來。
回到府裡,曹顒直奔榕院。
憐秋、惜秋姐妹兩個本在上房陪著莊先生說話,見曹顒來了,忙起身,施禮後迴避。
曹顒直接走到莊先生面前,望著他的眼睛,鄭重道:“先生的身份,也該告之曹顒了吧!”
第168章 往事
曹府,榕院,上房。
莊席聽了曹顒的問話,沒有絲毫驚慌意外的樣子,而是隨意的指了指地上的椅子:“顒兒,坐!”
看著莊席略顯落寞的神情,曹顒默默落座。
莊席抹了抹鬍子,正色道:“老朽知你早就想問,這兩年也一直在等你開口,然你卻是混不在意的模樣;今日卻是這般,可是有什麼變故?”
曹顒點了點頭,算是應答,隨後又問道:“先生到底是何身份?既然是等我開口的,那應該也無忌諱,還請實告之!”
莊席難得看到曹顒這般認真,盯著他的臉,目光炯炯,問道:“知曉了老朽的身份後,顒兒又待如何?”
曹顒眼睛眯了一眯:“知曉了先生身份,確定了先生的立場,曹顒或許會有些決斷!”
莊席不由失笑道:“難道顒兒還擔心老朽害你不成?”
曹顒搖了搖頭:“雖與先生相處不過兩年,但是卻能察覺出先生的真心關懷。想必是小子福氣,託了父祖餘蔭,能夠得先生如此關愛。只是,我信得過先生,卻信不過先生身後之人!”
莊席沒有被人揭了真面目的惱羞成怒,而是如釋重負的模樣:“老朽倒情願你早些開口!”說到這裡,目光漸顯深邃:“老朽這一生,受你父祖恩惠頗多,你祖父對我有養育之情,你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而如今竟到你身邊來……實非本意。”
曹顒聽得有些糊塗,但是卻並不質疑,不僅是江寧的莊常大致說過些莊席受過他“父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