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差的路況。
他們站在一條鄉間小路上,用天目望去,四周盡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植被茂盛,看不到人煙。山峰太多了,天目能穿透雨簾,卻繞不過實實在在的障礙,他們只能望出十幾裡遠。
“這裡就是亂荊山嗎?”辛幼陶抬手遮眼,嘴裡沒說,臉上的厭惡表情卻很明顯。
“不是亂荊山。”孫玉露回答,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左流英帶著他們來到了南方,具體是哪她也認不出來。
十天之前,左流英在斷流城擬定了一個計劃,就是所有人都跟著他,什麼都不准問。他給五名道士安排了任務:辛幼陶和小青桃負責待人接物,禁秘科首座無意與外界接觸,雜務一概不管;慕行秋和楊清音負責護衛,注神道士不怕任何敵人,但左流英的傷勢還很嚴重,而且認為鬥法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除非迫不得已,他寧願交給別人代勞;孫玉露也有任務,隨時準備著與燈燭科道士聯絡。
大拘魂師等人提前離開了斷流城,她們要隱藏起來,接到左流英的召喚才現身。
除此之外,左流英對他的整個計劃一個字也沒有透露,接下來讓大家休息,也不告知啟程的日期,到第十天早晨,他走出房間。抬頭看了看高遠的藍天,伸手喂三頭麒麟一些金銀碎屑,透過蘭奇章的口將幾名龐山弟子和孫玉露叫出來,然後親自說:“這就出發吧。”
於是還沒做好準備的幾個人就跟著出發了,左流英帶傷施法,在閃現了十幾次之後,終於停在了一個煙雨朦朧的陌生地方,好在常用的東西都在囊袋裡面,不至於太手忙腳亂。
“這裡是踏浪國。”左流英終於開口,聲音比第一次說話時要自然多了。“繞過前面的山,二百里以外應該就是踏浪城了。”
“哦。”孫玉露恍然,“這裡是踏浪城西北的連海山,這座山一直通向海邊,因此得名,西南千餘里就是亂荊……”
左流英抬起手臂,不客氣地打斷孫玉露,“等大家閒下來的時候你再介紹吧,今天日落之前咱們要到踏浪城。”
“為什麼要去踏浪城?幹嘛不直接去亂荊山?”慕行秋非要問個明白。他肩上的禿子子連連點頭,為小秋哥助威。
左流英沒有回答,對辛幼陶說:“我需要馬車。”又對小青桃說:“我需要凡人的衣物。”
辛幼陶和小青桃都愣住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幾十裡之內看樣子都沒有人煙,他們倒是準備好了金銀,可是買不到任何東西。
慕行秋走到左流英面前,“我們得知道此行的目的。”
“找幫手。”左流英的容貌比慕行秋還要年輕稚嫩。要不是臉上神情仍然冷漠,他就像是被嚇住了,可他只肯回答這三個字。
慕行秋幾人互相看看。龐山禁秘科首座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有幫手?
踏浪國是亂荊山的收徒之地,孫玉露理應對這裡更熟一些,所以幾名道士的疑惑目光都投向她,孫玉露是當過都教的人,在左流英面前卻跟普通的小道士沒有區別,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一無所知。
楊清音突然向後方一指:“不用找馬車了。”
噼噼啪啪的雨聲之中傳來一陣蹄聲,來的是一隊凡人。
孫玉露展開雙臂將幾人擋在身後,迅速施法,比楊清音的易容術不知高明瞭多少倍,轉眼間功夫,她本人就變成了六七十歲的老婦,拄著一根柺杖,其他五人,包括左流英,容貌未變,身上的衣服卻都幻化成為普通人的衣裳,男的短衣長褲,女的一襲布裙,為了逼真一些,每個人肩上還都多了一個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麼,只有慕行秋知道自己的包袱裡是禿子的頭顱。
這樣的幻術只能騙過凡人的眼睛,瞞不住擁有天目的道士。
慕行秋掃視一圈,對左流英說:“你漏出破綻了。”
左流英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讓雨水滴在自己衣服上,很快他就跟所有人一樣全身溼透了。
馬隊到來,共有二十名騎士,中間護著一輛馬車,騎士們都穿著黃符軍的盔甲,顯然是從聖符皇朝趕來的,發現路邊的一小群人,他們停下了。
辛幼陶剛要上前說話,孫玉露示意由她來,蹣跚走過去,對最前面的騎士說:“將軍大人,行行好,帶我們一程吧。”
騎士的聲音從盔罩裡面傳出來,年紀似乎不小,是名老兵,“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一家子從前山的村裡去往踏浪城尋親,沒成想路遇陰雨,困在這裡了。”
“一家子?”騎士有點迷惑,一名老太婆和五名差不多大小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