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到殼船邊上。把卷軸塞還他懷裡,說:“自己跳下去吧?”
“啊?我不會游泳。”
“你是飛皇后裔,命令海妖幫你。”
“呵呵,你在開玩笑吧?這裡連座荒島都沒有。哪來的海妖?”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是龐山道士,與妖族勢不兩立,救你一命原非我的本意,既然你已經清醒,就請自覓生路,我幫不了你。”
芳芳站在飛跋身後,聽見慕行秋一本正經地發出威脅,忍不住抿嘴偷笑,目光卻一刻也不離開他。
飛跋抱住慕行秋的大腿。“千萬別扔下我,帶我去見龐山宗師,或者任意一位宗師,我有重要秘密,足夠讓你立一大功。”
作為一名半妖。飛跋並無特殊的本事,力量也與普通人無異,慕行秋估計他的妖身大隻有幾尺,於是輕輕掙脫糾纏,“我只是一名普通道士,沒資格替你引見宗師,有功勞也立不了。”
“你只要帶我去棋山就行。”飛跋露出諂媚至極的笑容。一點也不知道這樣的神情只會令自己更加受人討厭,“其它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我若得到好處,絕不會忘了你……們兩位。”
慕行秋抬頭假裝想了想,“不行,棋山哪是隨便能進的地方?我把你帶進去。人家還以為我跟妖族勾結呢。”說罷一腳將半妖踢進海里。
飛跋在水中手忙腳亂地奮力掙扎,嘴裡大叫:“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泳……”
芳芳有點吃驚,小聲問:“真不管他了?”
慕行秋笑著眨下眼睛,表示他自有分寸,這畢竟不是戰爭時期。那個半妖似乎藏著秘密,慕行秋不會讓他就這麼死去。
殼船越駛越遠,在水中起伏的飛跋真的害怕了,海洋無邊無際,即使坐在船上都令人眼暈,浸在其中更是讓他恐慌萬分,“救我!”他高舉雙臂,喝下好幾口海水,“我什麼都說,真的,什麼都說!”
慕行秋取下長鞭,用力甩出,捲起半妖,將他拽回殼船上。
飛跋連吐幾大口水,雙手死死摳住硬殼邊緣,全身蜷成一團,嘴裡發出嗚嗚的悲泣,像一條受到傷害的狗。
慕行秋對半妖可沒有太多同情,輕輕踢了他一腳,“我等你說話呢。”
飛跋劇烈地抖了一下,驚恐得不敢抬頭,但還是顫聲說起自己的悲慘遭遇,聽得芳芳都有些同情他了,慕行秋卻有一種直覺,半妖的恐懼一半是真,一半卻是表演,弱小或許就是他的特殊本事,他指望用這種方式求得生路。
“我是妖族飛皇后裔。”飛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開頭,張嘴就來,“出生在捨身國小南山,父親是當地守官,母親是當朝公主,七歲的時候我被強盜擄至群妖之地……”
慕行秋皺起眉頭,“七歲就被擄走,你哪來的家譜?”
飛跋又劇烈地抖了一下,像是沒聽到人類的提問,繼續往下說:“我給不少大妖當過隨從,輾轉到了妖衛漆無暇帳下。”
慕行秋向芳芳使個眼色,表示小小的意外。
飛跋不知道這兩名龐山道士認得漆無暇,解釋道:“漆無暇是妖王漆無上的孿生弟弟,也是他的護衛之一,妖王妖后被俘,漆無暇去向異史君求助,作為慣例,送給異史君十名小妖,其中就包括我。”
飛跋終於說到慕行秋感興趣的內容,情緒卻崩潰了,伏在硬殼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慕行秋聽得極不耐煩,在芳芳的暗示下,才沒有抬腳踢過去。
飛跋哭了好一會,抬起頭,臉上盡是鼻涕眼淚,他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檢查懷中的家譜,發現還在,心中稍安,沖人類擠出討好的笑容,“請道士大人原諒我一時失態,苦命妖滿懷傷心事,自從七歲被擄,我就沒有過過好日子,唉,飛皇后裔淪落腥臭之地……”
慕行秋稍稍瞪眼,“說說這位異史君吧,他是什麼妖?藏著什麼野心?”
飛跋急忙繼續說正題,“異史君大人天資聰穎、落落不俗,半歲能言,三歲能誦,五歲擅思,七歲答疑解惑,十歲立志重建妖族大業,大人以為,妖族之衰……”
這顯然是飛跋平時吹捧異史君的諛詞,熟練至極,脫口而出根本止不住,足足一刻鐘才告結束,詞藻華麗,內容卻極簡單,慕行秋聽明白兩件事:“異史君今年三千歲了,一直在鑽研妖族歷史,想要找回那些失傳已久的強大妖術。”
飛跋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很自然地轉為崇敬,這大概是他從前背誦諛詞之後的固定神情。
慕行秋與芳芳互視一眼,都對這個半妖失去了信任,遠古時期,道士們的壽